欢迎来到三边坡,魔幻现实万花筒!
沈星在三边坡时常问的一个问题就是:警察不管吗?政府不管吗?
三边坡恰恰是一个处在有效管控之外的真空血色黑色地带,明明地理位置并不遥远、一抬腿一打眼看过去就是,但偏偏又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粗粝生态。
更混乱无序、更丛林法则、更无法无天。
当我们说三边坡很“魔幻现实主义”,并非是要严格对标拉美文学的魔幻现实主义,而是说它既奇诡又熟悉,既惊落天外、又在情理之内。
人面兽心、画皮异事,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对对错错玩很大。
前有傀儡戏似偶似人似魂,视觉冲击很强烈;后有大门一开、众人蜂拥而去忙淘金,夜半依旧满山星星点点亮光,似鬼火更似人心贪欲。
前有矿山简陋医院里、孩子体内开出带血的鸽血红,后有孩童被困矿井中、半人半鬼半幽魂。
前有赌石客不承认假币、心态崩盘大闹档口,后有条狗深夜再遇赌石客、那人几起几落几回合之后终于疯癫,垃圾堆里衣不蔽体捡食物,怀揣青苹果当绿宝石、满口“老婆你不要生气吗,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嘛”。
无论是矿山的业态、赌石的规矩,还是傀儡戏的状态、或是蓝琴赌场叠码仔背后抽单的门道,处处魔幻处处奇。
这些都意味着新鲜,对国剧观众而言,或许是一种难得的升级版刺激。
刺激,但又不仅仅停留在感官刺激本身。
与其说奇的只是异域的“异”色,不如说是人在无序动荡的荒蛮之地里、扭曲的“异”心,异化。
麻牛镇的少年兰波,上一秒还在做好人好事、乖巧送慈善大米,下一秒就把车开成坦克、砰砰砰枪杀偷牛者。
上一秒还活在沈星希望中的大人物,下一秒就变成内讧中的失败者、被吊在树上,和诸多党羽一起被枪决;杀人者们动天撼地的欢歌,那般血色魔幻。
上一秒还很嚣张很鸡贼的昂吞,一手坑蒙拐骗杀人灭口、嫁祸栽赃玩得很丝滑;下一秒就身首异处,变成了罂粟田中稻草人的人头。
你看,魔幻的是三边坡的生态、业态、物态,而现实的是人心。
《边水往事》好看,一定程度上,在于时时有新冲击、处处叫人起鸡皮疙瘩。
某种意义上,这和乌托邦叙事是一种反向的异曲同工,前者构建世外桃源理想人间,而后者在异域的陌生化的惊险中、书写一种光怪陆离的“炼狱”图景。
如果说乌托邦的曼妙,在于提供绝对的架空理想蓝图,那么,三边坡的粗粝和魔幻,则是另一种又真又奇的妙。
有层出不穷的魔幻奇观,更有“魔幻”背后“人同此心、心同此理”的唏嘘恻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