罂粟农场改种小麦!阿富汗罂粟种植一年锐减95%

【环球时报驻阿富汗特约记者 余明辉 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刘皓然】5日,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(UNODC)发布报告,称自塔利班临时政府去年颁布全面禁毒令以来,曾是全球最大鸦片产出国的阿富汗罂粟种植面积锐减95%,罂粟农场改种小麦,瘾君子被送往监狱、戒毒所,宣告该国毒品经济走上穷途末路。但与此同时,这份报告也描绘了该国“经济转型”后的民生窘况,呼吁国际社会予以更多援助。

罂粟之国,农民开始种粮食

当地商店老板阿菲兹在接受《环球时报》特约记者采访时表示,塔利班执政前,在河边、桥下、街头等地,成千上万的瘾君子聚众吸毒,警察视若无睹。而今因吸毒诱发的偷窃、抢夺等犯罪活动已经被塔利班打击得近乎绝迹。5日,政府又在西部赫拉特城增设了一座有4000个床位的吸毒者收容所。

英国广播公司(BBC)称,在塔利班执政之前,阿富汗鸦片总产量一度占全球的80%。全世界高达90%的海洛因提取自阿富汗鸦片,占全球毒品市场的95%、加拿大市场的90%,还有一部分流入美国。2022年4月,塔利班颁布法令,全面禁止鸦片及其他毒品的生产、使用、运输、贸易和进出口,违者将按伊斯兰教法处置,违禁品即刻销毁。

此后,阿富汗全国的罂粟种植行业大幅缩减,种植园面积从23.3万公顷减至1.08万公顷,鸦片产出量从2022年的6200吨降至今年的333吨。报告估计,鸦片行业的总收入将从2022年的13.6亿美元骤降至今年的1.1亿美元,降幅高达92%,很多种罂粟的农民已纷纷改种其它粮食作物。

这一雷霆手段不仅有效遏制了阿富汗国内毒品泛滥的问题,也为国际禁毒事业做出了不小贡献,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可。UNODC执行主任加达·瓦利表示,阿富汗的“销烟”成果为国际禁毒事业带来“真正的契机”,为打击非法鸦片市场、清除毒品危害创造长效机制。今年7月,塔利班接管阿富汗后首次与美国代表在卡塔尔会面,后者称赞了阿富汗的禁毒成果。讽刺的是,阿富汗的罂粟正是在美国入侵后才“遍地盛放”的,产量一度猛增30多倍,而美方在阿发起的禁毒活动也以失败告终。

雷霆手段,扫毒要带AK-47

前不久,BBC记者深入阿富汗楠格哈尔省,追随当地的扫毒人员见识到了塔利班的强硬“销烟”手段。当地扫毒负责人图尔·汗告诉BBC记者,小组成员在过去近5个月时间里致力于“清扫”罂粟田,也就是执法人员手持大木棒将田间的罂粟打得稀碎,留下一地的断茎残花。

在一处执法现场,扫毒组的工作效率让记者啧啧称奇:6块200到300平方米的罂粟田,他们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清理完毕。一名农妇在不远处叫骂:“你毁我的田,真主毁你的家!”图尔·汗回应道:“让你自己处理你不听,我们只能自己动手了!”清理完毕后,执法人员还逮捕了这户人家的儿子,批评教育后再将其释放。据BBC记者了解,这样的“对骂”在执法工作中只是“小场面”,扫毒组日常行动时要带上AK-47自动步枪,因为在一些地区开展工作会受到激烈的暴力抵抗,甚至有人在交火中身亡。

除了扫毒外,塔利班还在各地大规模抓捕吸毒分子。在今年夏季,执法人员捣毁喀布尔两处聚众吸毒窝点,逮捕约1500人,把他们连打带骂送上卡车,运往戒毒中心。美联社称,塔利班的“戒毒”方式较为粗放,很多人在“戒毒”过程中并未得到有效治疗和药物。据了解,阿富汗原本约有100座戒毒中心,但大多为外资运营,塔利班执政后很多戒毒所都停止运营,仅存的国营机构条件简陋、人满为患,不少瘾君子甚至被直接送进了监狱,与罪犯共同关押。因此,吸毒人员获释后复吸率较高。

转型困难,但鸦片必须远离

在多家西方媒体看来,阿富汗扫毒工作留下很多“后遗症”,不少农户生计堪忧。有农户曾对BBC记者表示,自己被迫转行后家中收不抵支,需要借钱度日。UNODC的报告称,这一转型可能滋生其它不法活动,譬如军火走私、人口贩卖等。UNODC执行主任瓦利呼吁道:“阿富汗亟需民生方面的有力投资,这样他们才能真正远离鸦片。”

对此,阿富汗塔利班发言人穆贾希德重申了塔利班的禁毒立场:“我们深知民众活在困苦中,但鸦片弊大于利。我国3700万人口中有400万瘾君子。”他呼吁国际社会向阿富汗伸出援手,并强调:“鸦片毒害的并不仅仅是阿富汗人,而是整个世界。如果我们能让世界免受这个魔鬼的毒害,那么让阿富汗人得到一些回报也是公平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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